等到北依雄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,北依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提身朝白易飞去,然后再后者身后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身来。改为步行,缓缓地朝对方走去。
站在白易的身旁,一同看着那几只在灵雾中起舞的白鹤,良久才轻声地说道:“真羡慕它们啊,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生活,不会像人,一天到晚总有那么多的烦恼。”
“是啊!”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易下意识地有些低沉接着道,“真羡慕它们,白天可以翱翔于天地之间,夜晚可以回到温暖的家里,而我呢,家又在何处?”
北依风的脸色一变,有些焦急地说道:“二弟,你没什么事吧,怎么说胡话,你家,不就是我家,是山下的北依山庄吗?”
北依山庄真的是我的家吗?如果是,那我以前的那个家又该如何解释,如果不是,可这具躯体的家的确是北依山庄。
白易,北依云,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?
见到北依云没有说话,两眼迷茫地看着远处,北依风担心地摸了摸前者的脑门,“二弟,告诉大哥,到底怎么了,是不是你前几天把脑子弄坏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白易将头移到了一边,看着北依风满脸的担忧,有些感动地说道,“我真的没事,只是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。”
北依风舒了一口气,“没事就好,二弟,你刚才的话可是吓死我了,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些胡话,要是被父亲听到了,他会很难受的,你不知道,这几天父亲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,头发都白了好多。”
看着北依云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,北依风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二弟,想开一些吧,禁灵之体就禁灵之体,不能吸收天地灵气又怎样,凭你的天份,大哥不相信你会永远停在这一步。二弟,你以前不是常对我说,这天下,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住你吓倒你吗,怎么现在竟如此想不开,还自寻短见,你想过没有,要是你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,我和父亲怎么办?”
“禁灵之体?什么禁灵之体?”白易自从醒来之后便独自想着以前的事情,关于北依风的记忆却极少关注。
北依风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,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思议,“二弟,我现在确定你的脑子出问题了,不然怎么连禁灵之体都不知道。你难道忘记了,三天前你得知自己是大陆上罕见的禁灵之体后,便独自一人离开,当时我和父亲也没怎么注意,只认为你想要单独想想,没想到你竟然在房间里自缢轻生,如果不是福伯发现,恐怕……怎么,你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?”
摇了摇头,白易双手捂着头,“我现在脑海里好乱,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”
“啊,二弟,你不会得了失魂症吧?”
“什么是失魂症?”
北依风长叹一声,“完了,你连失魂症都不知道,看来果然如此,不行,我们得赶紧去见父亲,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。走,快点,希望还来得及。”
说完,不由分说地抓起白易的右手,深吸了一口气,朝山下飞奔而去。
“啊,你怎么飞起来了,人能够飞吗?我也飞了,还这么高,你确定这不是拍戏,我还没有拴安全带啊,不要啊,我有恐高症,啊——”见到北依风拉着他的手飞了起来,白易一时之间惊慌失措,脸色煞白,手舞足蹈。
听到白易的胡言乱语,北依风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,将全身的修为提了起来,快速地朝山下飞去,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父亲北依雄,看该如何解决。
很快地,两人便进了北依山庄,下人见到二人,连忙躬身道:“大少爷好,二……二少爷好。”
如果是平时,北依风还会点头表示一下,只是现在他根本没有闲情理这些下人,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人问道:“我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
“家主正在秘室之中。”对方恭敬地说道,“大少爷有什么事,要不小人去通知庄主?”
“不用了,我和二弟自己能去,你们该做什么还是照样做什么吧!”说完,以经没有两人的影子了。
“是,大少爷,二少爷。”众人对着两人的背影道,只是说到“二少爷”三个字时,怎么都感觉别扭,眼中闪过一阵鄙夷,什么二少爷,不过是个废物罢了。
此时,北依雄正站在密室之中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一副宫装美妇画卷,满脸的无奈与凄苦,喃喃地说着什么。
这画卷上的女人正是北依雄的妻子,北依风两兄弟的亲生母亲,叫作端木沉香。至于她的来历与修为,连北依雄也不是很清楚,但隐约感觉,端木沉香的修为很高,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不少。
三十五年前,北依雄去给义兄风云无敌祝寿,在回转的途中正好碰到几个无耻之徒调戏她,一时出气气愤与惩恶扬善的心里上前将那几人教训了一番,没想到因此而对端木沉香一见钟情。本来,修炼之人都一心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,提升自己的修为,反而将男女之间的事情看得很淡,但北依雄却不由自主地陷入爱河而不能自拔,经过长达十年的努力,终于抱得美人归。
只是,对于两人的事端木沉香却不让他声张,除了义兄风云无敌携夫人到来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客人。
婚后,两年异常恩爱,北依雄觉得他以前的岁月简直是白活了。有端木沉香的日子,每一天都如此的充实,家也终于像个家的样子。
第二年,端木沉香便怀上了他的孩子,也就是北依风,那时的北依雄整日笑呵呵,看到谁都一副笑脸相迎,连里的下人也都是喜气洋洋的。
然而更令北依雄兴奋的是,八年后,端木沉香竟然再次怀上了他的孩子。只是,他的痛苦也随之开始了。
就在生下北依云仅仅一个月后,对方突然悄然离开,没有留下只言片语,就这样从北依雄的世界里彻底的消失了。
哪怕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,哪怕十多年过去了,也找不到一丝线索,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个女人一般。
“沉香,你现在在哪里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让你如此狠心地离开我离开两个孩子,离开这个家?”此时的北依雄早已没有了平时的坚强与淡定,双眼湿润,看着画上的女人,有些哽咽地说道,“沉香,现在两个孩子都长大了,风儿很努力很听话,至于云儿,天资更是绝顶,即使在整个大陆上也凤毛麟角。如果他能发展起来,我想几百年后的大陆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,只是……只是老天何其捉弄人啊,云儿他竟然是大陆罕见的禁灵之体,禁灵之体啊,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用,想不出解决的办法。”
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。此时的北依雄老泪纵横,既是对妻子的思念,又是对北依云此种情况无能为力。